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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王別姬

筆者閱讀《霸王別姬》小說及觀看其改編電影已有一段時間了,最近重新翻看,感觸良多。 故事裡沒有人錯,一個錯也沒有。蝶衣一切行為只為想和師哥二人一起好好過一輩子,卻或多或少促成了菊仙之死、甚至毀了小四的人生;菊仙也沒錯,她只是想和小樓在一起過平安順遂的一生。在他們各自眼裡,對方都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畫,卻理解又不接受對方的行為;他們寧願相信小樓對此完全不知情,也不願放棄這個做出了他們都看不上的行為的小樓。他們沒有錯,小樓也沒有錯:他假扮不知情,只是想息事寧人,可是卻失敗了。你也可以說他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,但將心比己,作為暗流中央的男人,要把這事揭開來說,實在甚為不易。這事或不可接受,但你不能說他做錯了。小四也沒有錯;他只是在爭利,在往上爬,這是人之常情,可以理解,同時也能說是不可接受,但卻不錯。四爺就更不用說了——他只是遇上了知音,繼而動情,才做出那樣的行為。還是那句話,或不可接受,但不錯。站在每人各自的角度,整個故事沒有半件錯事,卻成就了最悲的悲歌,最錯的錯事。我只能說,天意弄人。 筆者相信一句話:最錯才是不錯,不錯反而錯。也許我是個相信命定論的人吧,但除了天意之外我也相信人力。或許根本沒有甚麼對錯。畢竟真理具有局限性,甲對的同時,乙也可以是對的。 或者應該這麼說:對錯取決於你的視角,從這邊看是對的,從那邊看卻錯,反之亦然。而且,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何其多,我又怎敢輕飄飄地斷言判斷對錯的標準是甚麼? 這類型的作品是筆者最喜歡的那一類——都不錯,卻成就最錯。我認為這樣的故事才是貼合生活的,而且鑑於其年代跨度之大,情感之複雜,題材之有趣,不知道能不能稱其為「巨作」? 這故事太厚重,在下還沒能讀通它。也許時間會幫上忙。書中戲中也有大量我還未能看出的意象隱喻,值得細味,請容我之後再細談。

宋朝士子如何為科舉作準備?

筆者今天在香港大學的虛擬本科資訊日聽了一個中文系的講座,是關於宋朝士子如何為科舉作準備的。我認為頗有趣,因此想在這裡分享一下。 講座總共介紹了宋朝士子為科舉作出的三種「備戰」方法: 進入太學或國子監學習; 拜在好博士門下; 熟讀時文。 首先說說為甚麼宋朝士子全都那麼想中狀元。中了狀元,名動天下不說,仕途康坦、拔擢神速不說,單單是中舉那一天的榮耀,就已經足夠他們為此苦讀數十載。史書記載,在科舉公布結果那一天,殿門口外必定擠滿了人(包括眾多公卿!),只為一睹新科狀元的風采。史書還說,那一天,哪怕是收服了幽薊,大捷的大將回到京城,亦不能與新科狀元的榮耀相比。因此宋朝士子們最大的夢想就是中狀元。 然後來說說這三種方法。先說第一種方法「進入太學或國子監學習」。那麼你也許會問,宋朝士子為甚麼特別指明要「進太學或國子監」學習呢?自己自修或者跟私學學習不行嗎?這樣也不是不行,不過在官學學習的學生參加科舉時,是會獲得特別待遇的。打個比方,自修或私學出身的學生參加科舉,朝廷只會在十個人中選一個人。但官學出身的學生參加科舉,朝廷就會在十個人中選五個人。所以為了比較容易中舉,士子們擠爆頭也要進官學學習。這是他們的第一種「備戰」方法。 第二種,「拜在好博士門下」。很簡單,有好老師的話自然會比較容易有好成績,這道理到今天仍然適用。但它能有多大的威力呢?講座中介紹了一個人,胡瑗。胡瑗是宋朝的超級名師,可以理解為我們今天的補習天王。史書記載,在胡瑗入駐太學作易經博士前,眾多太學生中,多數太學生平常都逃課去吃喝玩樂(科舉通常數年一屆),只有在臨近科舉時才會發奮讀書。而常年在太學內聽博士講課的,不過十數人耳。但胡瑗來了之後,哇!人多得擠滿了課室,後來的人只能站在外面,或者「下次請早」。但每次胡瑗來講易經的時候,課室內外都會被堵得水泄不通。為甚麼大家這麼喜歡胡博士?我們再來看看史料。史書記載,每次科舉,「胡門」都至少會有三四十人中舉,其中不乏榜眼和探花。多麼厲害!這情況適用於其他宋朝的「補習天王」身上,胡瑗只是其中一個。這是他們的第二種方法。 最後是第三種,「熟讀時文」。「時文」是甚麼呢?時文是一本本小書,一本本印滿「高分應試文章」的小書。它裡面會有之前的科舉中狀元、榜眼、探花和其他高分的應試作文,相當於今天的「雞精書」或「精讀」。那為甚麼要編為「小書」呢?因為它夠小,便可以讓他們放在袖中,方便攜帶,亦

三蘇

 今天要說的是三蘇。 父親蘇洵、長兄蘇軾、幼弟蘇轍被世人並稱為三蘇,均入選唐宋八大家,甚至還有「一門父子三詞客,千古文章八大家」一說。風雲父子,才氣無與倫比。 父親蘇洵,不僅才學可為帝王師,還教子有方。身為父親的他,教得兩兒分別於二十及十八之齡於科舉高中,開啟仕途。 蘇洵替兩兒起名時,就包含了對他們性格和人生的精準預測。在《名二字說》中,他解釋了蘇軾蘇轍兄弟名字的由來。 長兄蘇軾之名的解釋,原文如下:「輪、輻、蓋、軫,皆有職乎車,而軾獨若無所為者。雖然,去軾則吾未見其為完車也。軾乎,吾懼汝之不外飾也。」甚麼意思呢?「軾」,是古代車子作扶手的橫木。輪是車輪,輻是輪軸,蓋是車頂遮雨蔽日的圓蓬,軫是車箱後部的橫木。它們各司其職,讓車子得以運行,但軾好像沒甚麼用。只不過沒有了扶手,車子就不是車子了。所以蘇洵毫不擔心蘇軾會沒有存在感,他害怕的蘇軾不會「外飾」——隱藏自己的鋒芒。而他的預測可說是極為準確,蘇軾個性豪放外露,致使他的仕途屢屢受挫,甚至曾面臨殺身之禍,一生起伏。他卻也因為這個性,在文壇大放異彩,留下千古名篇。 對於幼弟蘇轍之名,蘇洵的解釋如下:「天下之車,莫不由轍,而言車之功者,轍不與焉。雖然,車仆馬斃,而患亦不及轍,是轍者,善處乎禍福之間也。轍乎,吾知免矣。」意思就是天下的車子沒有不順著轍——路上的車壓痕走的,但「言車之功」時,卻沒有車轍的份兒。但這樣即使翻車馬死,亦沒有人會來責怪車轍。所以轍,「善處乎禍福之間」。他知道轍兒是能讓他放心的。蘇轍後來的表現也印證了他父的預言——蘇轍「寡言鮮譽」且不黨,齒爵皆優於其兄。 但他亦因此在文壇之名不及蘇軾,但蘇軾曾多次表示弟弟只是沉穩寡言,實則才氣比他更盛。 說起蘇軾,他與其子之間亦有一件有趣的軼事。 蘇軾因烏台詩案被下獄待決,與每天送飯給他的兒子蘇邁約定了一個暗號——只送齋菜,若果獲判死刑則送魚。蘇軾就這樣吃了一段時間的齋菜。有一天,蘇邁有事出城,便拜託在京城的親戚幫忙送飯。但他有點「大頭蝦」,忘了交代這個約定。無獨有偶,那天的親戚恰好給蘇軾送了一條熏魚。蘇軾見到後,惴惴不安地吃完了那條魚,還匆匆給弟弟留了兩首絕命詩。不過幸好,在外面的蘇轍等人的合力奔走下,蘇軾在一百多天後脫離冤獄,重獲自由。 而蘇轍和蘇軾之間的兄弟深情,通過此事亦可見一斑。蘇轍以自己極高的官位作擔保,最後以降職的代價救出了哥哥。子瞻子由之情更催使蘇軾寫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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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好。筆者是個喜歡文史哲的人,創立此博客純粹是興趣使然。最好還能找到 喜歡文史哲的 同好一起交流,分享大家的看法。:D 因為這是我寫給自己看的,此博客會斷斷續續地更新。如果你對文史哲有認識,拜託留下來多多指教。如果你是小白也不要緊,就在這裡認識他們吧。 廢話不多說,開始。